Peacewood

断层线 1

---------------------------写在前面----------------------------

CP:

*蔺靖:年下

*楼诚:年上

设定:

*基本设定:现代架空(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分类,反正理解成不是真的就对了

*关系设定:伪装者的明家跟琅琊榜的林家是世交,但不属一个国家,其他看文

*年龄设定:萧景琰大蔺晨两岁,明楼大蔺晨整两轮(都属蛇^^

预警:

*本故事纯属虚构,与一切真实存在的国家团体个人事件都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纯属胡诌,阅读需谨慎,并且读者的阅读理解不能代表作者的任何观点

*总之,不喜点叉,千万别掐

*最后惯例:OOC不管严不严重都要预警

---------------------------以下正文----------------------------


断层线


1

有关人类战争与冲突的书籍总是很难让人读下去,抽离一切美与善以及温情脉脉薄如蝉翼的面纱之后,绵延数千年的人类文明与大号玻璃皿里培养出来的低等细菌并没有什么两样,逐水而居,争夺养分和空气,一些菌落强壮扩张,一些衰败枯萎,一些与另一些争得你死我活,最后一起被时间拿水龙头冲进下水道。

当山脉与海洋不能再作为决定性的物理隔绝,文明便成了新的屏障。自诩甚高的强盛文明站在断层线的这一端,打压崛起的,嘲讽没落的,咒骂同等的,对弱小的则根本不放在眼里。而那一端的人们或许能忍一时之气,但谁知道时来运转之时,会不会又上演一出出天道轮回的好戏?

当文明断层与政治经济军事利益的阵营划分尚不一致时,人类就已经可以将“既联合又斗争”的精髓与“翻脸如翻书”的嘴脸表演到淋漓尽致,如果哪一天整合一致了,不可想,大约不同文明各教各派在各自经典中统一预言的世界末日就不远了。可即使如此,人类仍然爱好在断层线岌岌可危的悬崖边上凿沟挖渠,愤怒地宣称必要时可以与全世界的非我族类为敌,包括他们自己当中的异己,丝毫不觉自己脚下已经是战争的万丈深渊。

于是断层线的裂痕从文明扩展到亚文明,从亚文明延伸到次亚文明,再从次亚文明不断细分蔓延到一个个的国家、民族、社会小群体,仿佛有一只邪恶的蜘蛛悄悄铺开了一张微不可见又无处不在的网。只有人类浑然不觉,直到邪恶蜘蛛收网时才发现每一个人都网在里面、深陷其中,并且多多少少都中了名为偏执的剧毒。冲突和战争在民族国家,在共和国家,在无论哪种政体国家,是如此层出不穷,又如此无聊透顶,谁都有可能有动机有能力为了芝麻绿豆甚至子虚乌有的事情而激情攻讦竞相刷新下限,让人不禁怀疑只要将任何两个有差异的个体放在同一个封闭空间,他们就能凭身为人类的实力不断创新创造新花样,或者说,共同创作行为艺术。

实在是令人厌烦。

即使跳到另一个平行宇宙的平行地球大约也不能避免,这个平行世界也有一个号称民族大熔炉且爱好民主与自由的美利坚合众国,提倡多样化,Diversity,然而只是个灾难。宇宙观察者可以拿一个放大镜,找一下美丽的五大湖区,放大倍数,聚焦密歇根湖畔的芝加哥。这个城市二十街以南黑帮纵横,以北道貌岸然,以南的帮派在物质世界拿枪火并,以北的绅士在虚拟世界拿钱火并。芝加哥河自南向北穿过城市阶层的分界线,无忧无虑地汇入密歇根湖,却因为带来了南城贫民的污水而被北城富豪们捂着鼻子下令改流去南边的密西西比河,而又因为小鱼缸出身的邪恶亚洲锦鲤妄图突破重重防线冲进密西西比河攻击大自然里的可爱美洲鳟鱼而再次被政府下令:预备——转!

可怜的芝加哥河此刻大概只想对人翻白眼:所以到底要闹哪样?行行,你说对,你说的都对,一切有可能破坏生态平衡的入侵物种和废物垃圾都不得进入神圣伟大不可侵犯的自然环境,除了你们自己在圣帕特里克节给我倒的人工染色剂!噢!亲爱的,今天可是圣帕特里克节,芝加哥河依照传统就必须得染成绿色,四叶三叶草的绿色,代表幸运!

简直不可理喻。

可有什么办法?

无奈被截停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萧景琰焦急地等在密歇根大道街边,看圣帕特里克节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一路碾压过“壮丽一英里”,朝天空打出一道道呛死人的绿色粉末,实在想不通一个清教徒建立的国家为什么会为了天主教圣徒的忌日疯狂至此。大约是因为他们手里高高举起的超大啤酒杯,萧景琰在心里腹诽,而且男男女女都戴着闪闪发光的绿帽子。他们知道绿帽子是什么意思么?属于华夏民族的一半血液在心里自顾自地好笑,让他沉重的心情忽得放晴了一瞬,甚至能打起一点精神跟队伍里不断朝他秀肌肉抛媚眼的双马尾络腮胡子水手服大叔笑笑,点了个赞。

“殿下!靖王殿下!”

得,又来了。萧景琰恨恨地朝天翻了一眼,沉下脸转身就走。

“殿什么下!在外面要叫七少爷!”

傻不傻?这有什么区别么?一样暴露身份,还搞得跟黑帮一样……萧景琰戴上墨镜,迈开长腿快速穿过人群,忽得想起症结所在,立即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三两下拆出芯片直接掰断塞进街边垃圾箱,剩下一个无卡手机在路过河岸时甩手飞出——黑莓手机以漂亮的远距离低空抛物线砸进芝加哥河绿油油的派对水里,毁尸灭迹,杜绝跟踪,一切都很完美,除了险些砸到不明真相围观群众的头:“AH!”“What happened?”“J——”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惊呼回头,立即惊喜发现酷炫狂霸拽的街头跑酷镜头开拍Action,身材劲瘦高挑的大帅哥一个猫扑加单杆飞抓把自己甩出去,摁着小汽车们的前盖接连侧身跳过马路,在气呼呼的鸣笛声中蹬墙定点扑向过路小邮轮,精确抓住桅杆,标准顺风旗展,立住再蓄力一甩,飞身跃上密歇根大道桥,正好与吹拉弹唱载歌载舞的游行队伍再次而遇,可以顺便借人潮掩护一下。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还没甩掉两条小尾巴。眉眼细长的小帅哥紧随其后跳上游行花车,可惜技术不佳差点撞翻一众花枝招展的银发老太太,他刚想接着追,就收到前面大帅哥一记眼刀,立马停下来先敬礼后扶老太太。“列战英!搞什么鬼!殿下要跟丢了!”另一个矮壮男人估计跳不上花车,只能一边咆哮一边像过街坦克样一路横冲直撞,不管不顾的。他同时想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喘气都喘不匀呢,还不时抬起手腕对表,以致接连撞翻行人若干小摊若干最终被双马尾的络腮胡水手服大叔一掌怒扇到了电线杆上,代表月亮消灭你!

“戚猛!”萧景琰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估计不出两小时就得上热搜以及预定明日头条,那乐子可就大了,还得花钱撤通稿撤热搜,实在丢不起这个人。而且,今天丢人已经丢得够多的了。

萧景琰暗自咬了咬牙,跳下花车,烦躁地倒退走,朝两人勾了勾手示意跟上。

闻言,后面两人立即停止了他们在大庭广众下的丢人现眼行为,在不明真相围观群众的掌声和口哨声中跟着走进背街小巷,终于想起要拿衣服袖子或者别的什么遮遮脸,暗自祈祷群众手机像素不要太高最好只拍到糊照。

热闹喧嚣远去,他们俩在僻静小巷的涂鸦墙下收获了一位怒气值爆棚反而显得更加冷冰冰的靖王殿下。

“站好了。”萧景琰扬了扬下巴,指着前面。

“是!”俩位立即小跑过来列队,立正站好军姿。

萧景琰语气平和地问他们:“我出来的时候怎么说的?”

“报告!您出门的时候说不要跟着!”戚猛报告。

“那你们还敢跟?”

“我们是来保护殿下的!”戚猛挺起胸脯,大咧咧的笑,看着特别憨。

萧景琰不笑,就抱起手,视线冷冷梭巡而过。这位殿下不笑的时候自带十分严肃,只盯这么一小会儿,矮壮汉子的背心就被冷汗浇透了。

萧景琰依旧语气平和,一个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字音咬得又准又清晰:“戚猛,你是觉得我没有能力自保,还是单纯就觉得我没有能力?”

“这,这不是……”戚猛艰难扭动,支支吾吾,哆哆嗦嗦。

偷偷跟出门的时候就决定一旦被靖王发现立即果断闭嘴领罚的列战英,这个时候就显得明智多了,无论如何都不要说话,特别是不要乱说话,沉默可以进而救队友(至少可以用眼神提醒他别说了),也可以退而保自身(只给挽个尊点个蜡之类的)。

“左手伸出来!”

萧景琰一吼,两人皆是一抖。戚猛连忙抬手,萧景琰摘掉他手腕上的手表。

“新的。才买的?战英也有一个,你们俩戴情侣表啊?”萧景琰看了他们两个一人一眼,拿出特制的瑞士军刀轻轻一挑就把背板打开了,毕竟是学导弹工程的,又是冷热兵器爱好者,只端详就发现了内在玄机。

“里面有麻醉针。这个表不错,阿诚哥给你们的?”他挑眉,看戚猛憋红的脸和列战英四处游走的视线就知道结论了。

“阿诚哥给你们也不是让你们拿来对付我的!”差点没把表摔了。

“你们到底是不是我的兵?!”

“……”

“列战英。”“到!”“今天开始每天再加器械操一小时,你臂力不够,好好练练。然后扣半个月工资给老太太买水果送福利院去。”“是!”

“戚猛。”“到!”“拉练加十公里,蹲马步一小时,每、天。”这俩字萧景琰说得有些咬牙切齿,恨不得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说你!一扎双马尾的卖萌大叔都能把你一掌扇飞了,这一身腱子肉长来干什么用的?下盘怎么练的?!别以为现在出国了不在部队里就可以吃吃喝喝肆意妄为,你自己算算你这三个月跟那个童路,打着执行任务的幌子出去喝了多少场夜啤酒,泡了多少回吧,被我抓到多少次?啤酒肚都长出来了!还有,你要扣多少工资我就不说了,我算不清!刚才撞的那些摊子,你自己一家一家敲门问去,再看看有没有人撞伤……”终于忍不住啪得一手表甩戚猛脑门上:“还敢拿武器对着长官,你出息了!”

“战英!”

“是!”

“降衔一级!先给他记着,回去就扒了他!”

越说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萧景琰叉着腰缓了好一会儿,才稳下气息:“我不能只说你们,我治下不严,也该罚。刚才那些摊子要赔多少,战英你跟戚猛一块儿去统计清楚,算好了记我账上。戚猛扣半个月工资,捐孤儿院去。”

“殿下……”

“……好了,你们回去吧。这表我留下了。”

萧景琰皱着眉把麻醉手表给自己戴上,戚猛这块的表链松得有点夸张,于是褪下来换了列战英那块,“你们出来带枪和手铐了吗?给我。”

“带了。”两人赶紧上缴武器。列战英和戚猛虽然今天情急之下发挥失常,毕竟还是跟了萧景琰这么多年,再不会察言观色也知道他们靖王殿下今天格外不好惹。萧景琰接了列战英递过来的枪别腰上,又下了戚猛手里的手铐,放手里颠了颠,咔咔两声把眼前两人拷在一起。

“我知道我现在跟你们说什么都不管用,就先这样吧。”萧景琰捏着手铐晃了晃,觉得这规格的铐子用顺手了的,不出十分钟就能脱出来,于是拿过另一副把两人剩下的两只手也干脆一起拷了,接着拍拍列战英的肩膀:“战英,别担心了。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待会儿回去。你们先回,不好走路就打个车。”

走出两步,不好惹的靖王殿下又转身隔空点了点他们,低声威胁:“不准再想方设法跟过来了啊,听到没有!”

“听到了……”两人泄了气,连蹲都蹲不下去,只能跟连体婴似的杵在涂鸦墙下大眼瞪小眼。

萧景琰走出小巷,这才长长得叹出一口气。

今天有点过了。

他低头挠挠头发,踢开脚边的一块小石子,难得放缓的脚步仿佛不受控制得带他在这个刚刚熟悉起来又马上要离开的城市游荡。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他不想去考虑,去回忆,放逐回忆的结果总是在沉寂已久的心底翻出那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以为痊愈其实只是麻木而已,拼命压抑仍然止不住疼痛不息。折磨人最好的毒药除了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无法改变的过去,它像幽灵一样如影随形,在夜深人静时默默坐在你的床边,在午夜时分缓缓得慢慢得覆上你的身体,一丝丝吸去你的力气,却总是在快要杀死你的黎明抽身离去,告诉你今天又是新的一天,而且永远不会是昨天,你想要回去的那个昨天。

但放弃只能是偶尔浮现的念头,永远不可以成为一个选项。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必须活着,为了他们未竟的事业,为了共同的愿望……可是,共同的愿望,就凭自己么?

萧景琰顿住了脚步。

衣领勒着脖子,呼吸有点难过,他扯开细长的黑领带,接连松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脱下西服外套搭在肩上。Emporio Armani的橱窗陈列上今年早春新出的时尚单品和鞋履配饰,而这位男士路过窗前的姿态就是最好的广告街拍:他路过,无意间偏头看向橱窗,然后被吸引,看得入了迷——

发现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有一个熟悉的人置身于镜影。

躲不过的幽灵还真不止一个。

镜影里的人在街对面,朝他挥了挥手。萧景琰垂下眼睛,点了点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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